現代水墨畫之父

劉國松 Liu Kuo-sung

文／張孟起

被兩岸三地藝術界一致推崇為「現代水墨畫之父」的藝術家劉國松，今年獲選為國家文藝獎的藝術類得主。劉國松獲悉自己得獎的消息，高興的說：「榮獲國家文藝獎，非常開心與安慰。開心的是，這個獎代表著一種國家級的最高榮譽；安慰的是，這是對我過去五十年來的所作所為的一種肯定。」

除了被譽為「現代水墨畫之父」外，成名甚早的劉國松的藝術成就早就受到世界各國的肯定，全世界有六十多個美術館、博物館收藏有他的作品，包括美國哈佛大學美術館；他展覽的足跡也遍及全球。更在2007年受邀進入北京故宮武英殿舉辦大型回顧展，以改革傳統水墨畫著稱的劉國松，能進入傳統藝術殿堂的北京故宮，意義非凡，顯示傳統殿堂對劉國松創新水墨的肯定與接納。

現年76歲的劉國松，繪畫的歷史卻長達61年。在長達61年的創作生涯中，雖然成名甚早，卻幾經挫折，如果不是對藝術的狂熱與堅強的意志，絕對達不到今天的藝術成就。如果不是持續以「現代水墨傳道士」自許，也不可能能對兩岸三起水墨現代化運動，產生無比的影響力。今日，兩岸三地幾乎沒有一個從事創新水墨的藝術家敢說自己的藝術創作沒有受到過劉國松的影響。

劉國松是50年代台灣現代藝術重要組織「五月畫會」的創始者，是台灣現代藝術運動的重要推手，被公認是二十世紀「現代水墨畫」的先驅。他以革命性的新技法、新概念為水墨畫開拓了新方向。他曾經大膽提出以放棄筆墨語言，來解決「中國畫的現代化」的問題。他要「革中鋒的命、革筆的命」。他說：「筆就是點和線，墨就是色和面，皴就是肌理」。前衛創新的主張，引起傳統藝術家的反感與不安，有人指劉國松是「藝術的叛徒」，有人指劉國松「數典忘祖」，有人甚至直指劉國松是為共匪張目，使劉國松陷入白色恐怖之中。

從1957年5月第一屆五月畫展之後，以劉國松為首的五月畫會掀起了台灣的現代藝術運動，隨即受到了保守勢力的攻擊。但劉國松等人在熟讀中西美術史之後，發現東西方的藝術發展速度各有先後，中國的石恪在10世紀時就已經創作出了[ 二祖調心圖]，12世紀初梁楷又創作出了[ 潑墨仙人 ]，他們在創作的思想上、技法與形式的表現上，西洋美術史的發展，直到20世紀初德國的表現派出現時才能追上。這說明了東方畫系的水墨畫曾領先西洋畫系的油畫達十個世紀之久。劉國松說：「中國這樣優良的文化傳統，我輩畫家有責任將其向前推展並發揚光大。於是我於1961年提出了中國畫的現代化的口號，引起了傳統派的一片撻伐之聲，甚至有人罵我數典忘祖。其實，我是真的深愛中國文化，才不忍心看著她沒落下去。」

四十多年過去了，劉國松的「中國畫現代化」的理念與實踐，不但獲得藝術家們的認同，同時得到美術史家和學者的支持。中國畫已由封建一言堂的文人畫，走入了多元化的現代風格，並且帶動了整個儒家文化共同體的其他成員國的水墨畫發展，促使整個東方畫系進入了一個嶄新的領域，現代水墨畫的大型展覽也一個接一個地在海內外相繼展出。

劉國松的藝術成就，主要是把水墨畫悠久的繪畫傳統，用創新的技巧與方法，參以西方的理論與創作觀念，融會而成一種新的藝術結晶，這令劉國松的繪畫技法呈現前所未見的奇特效果。

隨著藝術成就的譽滿全球，劉國松的畫價也節節高升，目前的國際價格是一才（水墨畫計價單位，30乘30公分大小）5000美金，約台幣18萬5千元。而學術界與收藏界有許多人都認為，以劉國松在中國美術史上的關鍵地位言，他的畫價仍有相當程度是被低估了，這也是目前許多歐美藏家均競相收藏的原因，而在台灣，劉國松的作品也早就受到實力藏家的收藏。

得獎的劉國松還預告，2010年初紐約大都會博物館於將舉辦大型的現代中國水墨畫展。劉國松說：「這表示現代水墨畫已經蔚為風氣，進入主流。現在國藝會又給了我國家文藝獎，我這一生所追求的「建立一個東方畫系的新傳統」眼見已經到來，我能不深感高興和安慰嗎?此生總算沒有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