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珮怡與膠彩畫

台灣膠彩畫簡史
文/張敬亭(中文翻譯/孔 鳴)

陳珮怡1984年出生,進入國立屏東教育大學開始學習膠彩,後持續鑽研於2011年畢業於東海大學美術研究所。

「膠彩」一詞出現於日本明治時期(1868 – 1912),當時社會面臨西化的諸多挑戰,導致民族主義情緒高漲。這一流派成為日本本土的現代繪畫,為了抵抗西方帝國主義威脅下的西洋繪畫。一些日本菁英甚至將西方藝術視為帝國主義威脅的副產品。膠彩畫隨日本帝國擴張帶入台灣,至今盛行。膠彩畫正式在台灣教授並選派台灣畫家赴日進修。

国井応文 虎 1884 金箔、膠彩 紙 170 x 361.5 cm (局部) 印第安納波利斯藝術博物館典藏。CC0 1.0 通用

當1945年中華民國接管台灣時,國民政府視膠彩為日本畫,其受歡迎程度對新政府在台灣島的政治主權構成威脅。儘管國民政府竭盡所能將其邊緣化轉而推行傳統國畫,效果卻微乎其微。時至今日,台灣藝術家、學者依然對膠彩的定義爭論不休,從視覺風格、媒材、文化認同再到其名稱(日文「Nihonga にほんが」字面意思為「日本畫」,日治時代的台灣稱之「東洋畫」,1977年後使用相較中性的「膠彩畫」一詞)。

印(朱文):守破離
印(朱文):珮怡

陳珮怡對膠彩的執著,不僅可洞見台灣藝術史,同時也反映台灣現代歷史。她在天然礦物質顏料及高知麻紙的使用上主要借鑑膠彩畫傳統,同時也將傳統國畫中的圖像、篆刻印章等元素融入其中,視覺細膩度和筆法使觀者聯想起中國工筆畫。她的繪畫風格既不完全屬於日本膠彩,也非傳統中國工筆畫,她將二者融入筆端,走出了自己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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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綠

賞析
雨打芭蕉具有豐美的文化意象,「深院鎖黃昏,陣陣芭蕉雨」像歐陽修這樣的詩句不一而足,有景象,有聲音,還有一種寂寥之情;芭蕉雨聲也是舞文弄墨佳題,明沈周《聽蕉記》:「蕉,靜也;雨,動也。動靜戛摩而成聲,聲與耳又能相入也。」
陳珮怡《新綠》中,芭蕉葉由畫上方向左下伸展,構圖不落俗套,兩葉色澤深淺不一、形狀略異,綠色較深、葉片有裂的老葉在前,襯托出其後鮮嫩而完整新葉,兩葉互相對照,展現植物生長循環,畫名「新綠」即意味生生不息。
陳珮怡 新綠 (局部) 2022 © 陳珮怡

弄荷

賞析
陳珮怡所繪《弄荷》是一件極具功底,穿越古今之作。左側的瓶花巧用清郎世寧1723年所繪《聚瑞圖》局部,加以變化,如稻穗方向、花瓶,以及添加貓咪、織物等。聚瑞即祥瑞聚集之意,並蒂蓮蓬、荷葉田田、荷花嫣然,間有嘉禾,以示豐年。郎世寧為義大利耶穌會修士,始為教堂畫壁畫,1715年來中國,因清廷禁教而未能傳教而成為宮廷畫家。
陳珮怡 弄荷 (局部) 2022 © 陳珮怡